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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山里的伐木工


“砍完这一片,就可以回家过年了。”近日,在高要区河台镇一座大山里,殷熊望着山上一排排笔直的桉树,黝黑的脸上充满力量和期盼。

20多天前,殷熊和父母及弟弟从其他山头转战到此,为种植户砍伐桉树。他们谋生在大山,以大山为家。在完成一个伐木场作业后,又转战下一个目标。

殷熊在锯桉树。

殷熊在锯桉树。

这一家子来自云南省文山洲广南县曙光乡。今年三十岁的殷熊,已经是四个孩子的爸爸。三年前,他放弃在东莞企业打工,跟着父亲来到肇庆砍伐桉树,一家四口奔走于肇庆的山山水水。

不少桉树种在陡峭的山腰上,光爬上去就费一番力气。用油锯锯倒桉树后,按照老板要求的尺寸,再将其分割成段。桉树含水量大,一段长2.5米的成年桉树,重量在60至100公斤,一般人扛起在平地行走都困难,何况在陡峭的山坡,这要何等的体力和毅力。而在殷熊一家看来,这已是家常便饭。

砍好的桉树需用肩膀扛到路边,等待运输。

砍好的桉树需用肩膀扛到路边,等待运输。

殷熊借着山势,将分割好的木头往下推,很多都能直接滑到山脚。滑不下来的,还要借助手脚,推、拉、扯全用上,颇耗体力。滑到山下的木头,都要靠人工扛到路边,堆砌一起,等待货车运输。

“老妈在家做饭,父子负责砍树。”殷熊说,每人每天可砍桉树2立方米,收入200元左右,“趁着晴天多砍一些。如果遇到雨天,路滑、树皮也滑,很危险,干不了活,没有钱收入。”记者看到,他们的手掌都很粗糙,祼露的皮肤已晒成了古铜色,还有大小不一的伤疤。

路边堆着砍伐后的桉树。山地日后将恢复生态林。

路边堆着砍伐后的桉树。山地日后将恢复生态林。

殷熊发现,有的山头砍伐后,不再种桉树,而是恢复了生态林。“说实在的,生态林好看,更能储水。” 让殷熊一家更欣慰的是,肇庆的老板很讲信用,只要完成砍伐合同,工钱就能准时甚至提前发到手里,不用担心拖欠,“老板也知道,这是我们的血汗钱。”

他们的家安扎在山谷的一间旧房子,附近有山泉,但没通电。殷熊在屋顶放一块太阳能板,用于晚上照明和手机充电。手机在山里经常找不到信号。“上不了网,天黑只能上床睡觉。”殷熊的弟弟小殷有点无奈。

今年19岁的小殷,去年7月初中毕业后没考上高中,应父亲的要求来到肇庆砍树。殷熊的父母认为,出来打工总比呆在家里好。而见过世面的殷熊更希望弟弟回去读职业学校,掌握一技之长,对日后自己的发展有帮助,“国家政策好,读职校免学费,一举两得。”家人讨论这个话题时,小殷静静坐在一旁,不吭声。

如今一家四口的共同愿望就是,抓紧时间将眼前的桉树砍伐完,领到工钱后回家过年。对于外来务工者而言,一年来不管收获多少,家,才是最终的归属。

一家四口吃住都在简陋的地方。左一是他们的亲戚。

一家四口吃住都在简陋的地方。左一是他们的亲戚。

背景

资料显示,肇庆市桉树种植最高峰时,面积达315多万亩,占全市林业用地面积近两成。种植桉树在带动地方经济发展和林农收入的同时,不科学种植的负面影响也日益凸显。为响应“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”的生态建设理念,从2017年开始,肇庆市鼓励桉树退种、改种,恢复良好的森林生态功能,丰富林相景观,提升森林品质,擦亮“绿色肇庆”品牌。

【记者】杨永新